“這樣一來,我觀察他的生活場景,有一半信息就沒用了,比如小區(qū)、鄰里關系等。”譚池遺憾地說。
進一步說,比起直接的數據,如何解讀數據背后的意義,才是把大數據用“活”的重頭戲。用戶真正的使用情景,他們的擔憂、開心、困惑與不爽,目前的大數據讀不出來。數據再大也是死的,只有人能激活它。
大數據不知道怎么做
多年前,有一位調研員曾經接過一個項目,對方要求調研某產品在用戶心中是多少分,如果得分在80分以下,整個相關團隊就要被撤銷。“其實,給79分還是80分,有很大區(qū)別嗎?”譚池反問,“不談評分機制,就算根據數據得分,判了一個團隊的生死又怎樣?問題還是在那兒,依然沒有得到解決。”
大數據本身,并不能給出一個既定做法。面對數據運算的結果,之后的步驟可能更加重要。
調研員小迪同時負責1-3個調研項目,一般9點半從公司出發(fā),去深圳市里與用戶一對一訪談。中午回公司,下午另外一個項目的招募和策劃會議又開始了,當中偶有空隙,他就回到座位寫一些訪談總結。這就是一名調研員每天的工作日常。
每一年,研究中心負責調研的項目數以百計,這些課題并非調研員自己“拍腦袋”想的,大部分來自產品策劃的需求方,比如產品經理,改進一個產品功能時可能會冒出一個問題,希望通過調研來解答。
韓娜說,剛入這一行,自己與產品經理交流時,經常需要磨合。比如一位產品經理很糾結,關于“簽到”有兩種改進方案,究竟95后用戶更喜歡哪一種呢?他不知道。他可能先去找數據師,去調相關的大數據。大數據顯示,95后更熱衷于每天上網“簽到”。但是他們“簽到”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,獲得了什么滿足,數據并不懂。
于是,產品經理接著找韓娜,請她進行用戶研究。結果顯示,95后樂意“簽到”,更多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情感需求,尤其是“刷存在感”??墒侵懒诉@一點后,產品經理依然無法抉擇,究竟哪個方案更好。
時間久了,韓娜漸漸明白,自己做完調研,不能僅僅解答“為什么”,“用戶怎么想”,還要給出“怎么做”的建議。
當然,再細致的調研,最終也不一定能找到產品經理想要的答案。有時候,答案是有了,但考慮到成本營收、缺乏供應商、缺乏可操作性等因素,改進方案依然不了了之。大數據和訪談就都白做了。
另一位調研員馬建說,自己工作最開心的那刻,就是調研的建議被采納,最終體現到產品中。
今天的企業(yè)、政府,乃至整個社會,很容易通過大數據對市場一目了然,但一目了然之后怎么做?漠視它、改正它、還是適應它?
大數據未必懂得價值
羅英、何文是“數據挖掘師”。但這份工作想做得好,單純依靠算數據并不夠,其實還要動用“情商”。
比如,QQ音樂有一個功能叫“猜你喜歡”。根據用戶的數據,軟件會自動推薦一些陌生歌曲,它們往往符合你的音樂品位。這種推薦,顯然是基于大數據平臺。一般我們以為,只要提供一些算法,大數據平臺照此運算就成,但事實沒那么簡單。
首當其沖的是準確率。“猜你喜歡”究竟能猜對多少首歌?不同的數據師,可能會設計不同的算法,有的人效果明顯比較好,他把“年齡”的數據用起來,而另外一個人沒用,就會導致兩者準確率差很大。
究竟需要考慮哪些數據維度,薦歌才會最符合心意呢?沒有標準答案,不同數據師有自己的判斷。同樣的大數據庫,一個運算下來比較準確,一個不準,其中唯一的變化就是人。
第二個問題是,為什么有人能想到“年齡”,而有人卻想不到?憑借的也是個人經驗?;蛘哒f,憑借的是人對事物的理解,考驗的正是數據師的“情商”。
“在我們行內有一個不等式:業(yè)務知識>數據>算法。”羅英解釋,“而業(yè)務知識就是你的理解能力。”用同行的話來說,就是“你的架構是否合理。”
沒什么課題的時候,數據師的常規(guī)工作十分枯燥。
每天上班第一件事,就是低頭看手機。手機上,已經裝有數據展示的平臺,到點就會自動發(fā)布一些基本情況,比如當天登錄用戶數多少,這些已經無需太多人工干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