預測未來:會有奇點嗎?
司馬賀1957年曾預言十年內計算機下棋會擊敗人。1968年麥卡錫和象棋大師列維(David Levy)打賭說十年內下棋程序會戰(zhàn)勝列維,最后賠了列維兩千塊。樂觀的預言總會給對手留下把柄:德雷弗斯后來每年都拿此事嘲諷AI,說計算機下下跳棋還行,下象棋連十歲的孩子都干不過。這便宜話一直說到1997年,IBM的下棋程序“深藍”擊敗了卡斯帕羅夫。這真是“四十年太久,只爭朝夕”埃在1995年卡斯帕羅夫還在批評計算機下棋缺乏悟性(insights),但1996年時他已經(jīng)開始意識到“深藍”貌似有悟性了。而兩年間“深藍”的計算能力只不過提高了一倍而已。有沒有悟性其實就是人的能力的極限。量變到質變的臨界點就是人的解釋能力,人解釋不了的東西就有悟性,解釋了的東西就沒有悟性。司馬賀和日本計算機科學家宗像俊則(Munakata)合寫了篇解氣的文章《人工智能的教訓》(AI Lessons)登在《ACM通訊》上。
當然,德雷弗斯們還可以將“計算機仍然不能干什么”加上若干個“仍然”接著批評。明斯基1968年在庫布里克的電影《2001太空漫游》的新聞發(fā)布會上曾大放厥詞說三十年內機器智能可以和人有一拼,1989年又預言二十年可以解決自然語言處理?,F(xiàn)在我們恐怕還不能說機器翻譯器令人滿意吧。過分樂觀的另一個原因,照明斯基自己的說法是,一門年輕的學科,一開始都需要一點“過度銷售”(excessive salesmanship)。但是過頭了不免被人當作狗皮膏藥或煉金術。
2006年,達特茅斯會議五十年,十位當時的與會者有五位仙逝,活著的五位:摩爾、麥卡錫、明斯基、塞弗里奇和所羅門諾夫在達特茅斯團聚,憶往昔展未來。參會人之一霍維茨(Horvitz)現(xiàn)在是微軟實驗室的頭目,他和他老婆拿出一筆錢在斯坦福捐助了一個“AI100”的活動:在下面一百年里各路豪杰聚會,每五年出個AI進展報告。第一期原定于2015年底出版,我們拭目以待。
喬姆斯基晚年邊做學問邊做斗士。2015年3月他和物理學家克勞斯對話時被問及“機器可以思維嗎?”,他套用計算機科學家戴客斯特拉(Dijkstra)的說法反問:“潛艇會游泳嗎?”如果機器人可以有意識(consciousness)的性質,機器人可以被認為有意識嗎?他進一步說“意識”是相對簡單的,而“前意識”(preconsciousness)是困難的問題。他把AI分成工程的和科學的。工程的,如自動駕駛車等,能做出對人類有用的東西;科學的一面,喬老爺明顯不認可。他引用圖靈的話:這問題too meaningless to deserve discussion(沒有討論的意義)。當一幫奇點理論的粉絲帶著正面的期望采訪喬姆斯基時,他卻對人工智能這個被他深刻影響過的學科沒太當回事,他認為氣候和毀滅性武器是比奇點更緊迫的問題。這算有意回避吧。
明斯基在2012年接受他的學生、預言家、奇點理論炮制者庫茲維爾的采訪時說,他相信奇點的到來,可能就在我們的有生之年。兩位“斯基”在MIT一百五十年紀念會上分在一個小組討論里,卻只打了下太極,并沒有針鋒相對。他們盡管年長,但身體都挺好,如果他們能在2016年達特茅斯會議六十年時面對面掐一架,肯定會很精彩,反正住得也不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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